【尊礼】古风塔罗牌 · 拾肆
*短篇小故事，互相无关联，括号里的内容忽略就好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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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4. 苦修（节制 Temperance）
一支六人的小队，身着雪白的衣裳，在月光下的雪山上迅速攀登着。他们动作轻盈敏捷，配合默契，完全不需出声，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明白对方的心意。他们爬得很快，像是一只只白壁虎，一个接着一个，“嗖嗖嗖”地蹿上了顶峰。
山顶有个石窟。
队中一人看着这个石窟，有些惊疑不定：“就是这儿？”
站在队首的人点头：“没错，按照指示来看，就是这里了。”
于是几人对视一眼，先后走入石窟。
石窟里有张石床，石床上盘膝坐着一个人。这人看上去很年轻，约莫二十五六岁的模样，藏青色长发，皮肤雪白，双眼紧闭，模样是一等一的好看。有人仔细看去，发现这人发顶与睫毛上都结了一层白霜，不由开口道：“这人还活着吗？”
“活着。”队长十分肯定地答道，只是内心大骇：这人看上去怎么这般年轻？根据情报，他十年前就是这个模样，难道真的是不老不死不成！
几人交换了个眼神，队长上前，恭恭敬敬地一抱拳：“雪山王陛下。”
雪山王睁开了眼睛。那双眼睛形状美好，浅紫的瞳色，冰冷而澄澈，宛如雪山顶的一汪清泉，也像是开在雪山峭壁上的紫色花朵。
难怪让王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。
队长定了定心神，从怀中掏出信物——一枚火焰形状的玉雕：“吾王亲临，恭请雪山王陛下出山。”
雪山王接过了信物，细白的指尖轻轻摩挲玉雕底部，果不其然摸到一个“尊”字的暗雕：“确实是周防的东西。”
队长一喜：“那么陛下是……”
雪山王将信物递了回去，淡淡道：“此处是在下清修之地，请阁下回罢——告诉你们王，不要再来了。”
“当真此生再也不见？”一道声音突然响起。
看清来人时，白壁虎们通通单膝跪下：“王。”
周防尊一身黑衣，系着黑色的披风，被风吹得在身后翻飞着，露出了猩红的里衬，映着他火红的发色，成了这冰天雪地中一抹炽热的艳色。
周防定定地看着雪山王，又重复了一遍：“宗像，当真此生再也不见？”
宗像礼司抬眸，一动不动地看向周防，脸上没有分毫表情，一字一句地道：“周、防、尊。”
大雪山是草原上的圣地，亦是萨满们的苦修之地。传说，那住在青宫里的雪山王是腾格里在人间的代言人，是游牧民族的信仰，每年都有无数人一步一叩首地去雪山朝拜。而作为雪山的回馈，人们往往能在草原上看见白衣的雪山萨满为牧民治疗疾病，教孩子们读书识字。
然而人们却都不知道，这位雪山王有一个秘密：他有一位同性情人。
周防尊是雪山王宗像礼司从雪地里救回来的，醒后却什么也记不得了。即使中原人在这里极为少见，且这个周防看起来不像是什么无害之人，但宗像自负实力，而且这里是他的地盘，因而就大胆将这人留了下来。
白日里，宗像在风雪中练剑，周防便有时在一旁打瞌睡，有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；夜里，宗像于烛光中读书，周防在一旁百无聊赖，倒不似白天昏昏欲睡的模样，两人有时也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。
周防体温炽热，宗像每次碰到都感觉自己仿佛要被灼伤一般；他嗓音低沉而嘶哑，近乎性感，每次于宗像抵足而眠于他耳畔轻吐话语的时候，宗像总感觉自己耳朵发痒，不仅发痒还发烫，仿佛要一路烫到心里去。
当周防问他是否要与他成为一对情人的时候，宗像几乎是顺理成章地就答应了。随后，他们像人间的每一对神仙眷侣那样，虽然做不到花前月下，但也甚是亲密。雪山孤寒，没什么有趣的东西，宗像轻易不能下山，周防便时时到草原上去，给他带回来一些小东西。
直到有一天，周防一去不回。
那天，雪山王在纷飞的雪花里站了一夜，也没等回那抹赤色，最终他一挥袖，面上看不出一丝倦色，对身后担忧的门徒淡淡道：“都散了吧，我要闭关了。”
每个人命里都有一道劫，度过去了，他便从此再不受红尘纷扰；度不过去，他便依旧还是雪山王宗像礼司。
直至朝廷发兵，打算收复西北，他听见人说领头的是个赤发金眼的将军时，才想起自己的那名情人。
一想到他的名字，这在孤寒的雪山上冻了许久的心脏，仿佛也被注入了一股暖流。
他本想去见见他，不料周防自己先找了上来。
他穿着铠甲，身上带着金属与风雪的气息，一路走来，执起宗像的手，用自己的嘴唇碰了碰他的手指。
宗像却推开了他。
他看见了他腰间挂着的东西：那是草原部落首领的信物，除非是死了，否则是不会交给外人的。
大雪山不理世事，可这不代表雪山王心中没有偏颇。他道：“草原人敬在下为神，在下却无力庇佑他们，使他们遭受战火的纷扰——你依旧习惯用暴力解决问题，周防。”
周防嘴角勾了一下：“战争是为了和平，我有能力让他们再不受战火。”说着，从怀里摸出一枚火焰形状的玉雕交到宗像手上：“我会再来。”
说完，便同他来时一般，踏着风雪走了。
他没有食言，果然又来了。
白壁虎退出去了，石窟内只剩下宗像与周防二人。
周防道：“我没有食言。”
宗像知道他说的不只是他如约前来，还有他没让草原再遭受战火。
周防又道：“你……”
他话没说完，宗像却明白他的意思：“阁下这又是何必。”
宗像看着周防的脸，看着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，使他看上去多了分成熟，少了分张狂。
而他自己还是这幅模样。
你于我生命中，不过是个过客，待你百年之后，我还是会回到这里苦修，就如同你从未来过，这里不会留下你一分一毫的痕迹。
我给不了你什么。
周防微微弯腰，亲吻宗像的手指：“已经够了……”
这就够了。
雪山孤寒，人世艰难，只要拥有彼此，也就没什么可不知足的了。
完
下期预告：
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
总算从论文地狱里爬出来了，我齐汉三又回来了